湖底幽光微晃,杀机渐歇。雷芒与黑雾静静对峙之势已然消失。
随后张扬拿出的主仆契约,梦玄在其上签下神魂烙印,主仆契约直接化作灵光消散开来。而张扬在契约生效之时,便感受到了自己可随意操控其生死。张扬嘴角微微上扬。
片刻后,梦玄终于低低一叹,随即声音郑重而凝重:
“吾乃梦玄,于今日立下天道誓言,自此之后,甘为张炀之仆,神魂受其掌控,不得违逆。若有反叛之念,神魂俱灭,永堕无间。”
话音落下,只见玉棺之中腾起一道漆黑阴雷,于虚空中凝聚成一道天道誓言的符印,旋即融入梦玄元神深处,天地随之微颤,冥冥之中似有天道注视。
张炀面无表情地伸出一指,指尖灵光闪烁,化作玄奥法印,缓缓勾勒而出,灵光化链。
梦玄毫无抵抗,敞开心神,将自身神魂尽数暴露于张炀面前。张炀神色冷峻,手诀微动,那枚神魂烙印如灼日焚心,烙印于其神魂之中。
刹那间,梦玄神魂轻颤,身形在玉棺之中略微一晃,气息尽数被张炀所控。
从此之后,一念生、一念死,尽皆系于张炀之间。
张炀缓缓收回灵光,眸中寒意未减,却语气平静:
“对了,日后在外人面前,不可泄漏我真名。我现今身份是杜预。你要记住。还有你既称要寄魂于‘魂幡’之中,那这法宝该如何炼制?又需何等灵材?”
梦玄闻言,顿时声音一变,变得恭敬而殷勤:
“老仆谨记。主人,关于魂番这事情老仆早有准备。”
说罢,只见玉棺微微震动,一道流光飞出,落入张炀面前,赫然是一枚布满斑驳气息的储物袋。
梦玄语气谦卑,低声道:“此乃老仆仅余的全部家底。为布置化鬼灵域,几乎已将千载积蓄耗尽,如今袋中只余些典籍与鬼道相关的功法。”
“至于老仆昔日所用法宝等物……早已尽数交予徒儿沈无烬,为其护道之用。此番欺瞒主人,实乃有愧,望主人勿怪。”
张炀神色如常,神识一扫,果见储物袋中灵材不多,仅余几部有关炼魂、摄魄的古籍与一枚泛着阴冷光泽的玉简。
梦玄声音更低了一分:
“那玉简之中,便是老仆所说的——万魂番的炼制之法。此幡若由主人亲手炼出,待老仆转化完成,便可将神魂寄宿其上。”
“此番可藏万魂,可养灵鬼甚至孕育天鬼。届时,老仆无需依赖血食维持魂体,反可借此法宝吞炼阴魂妖魄,自主进阶,永无溃散之忧。”
“老仆虽身堕鬼道,但忠心可证日月,愿为主人驱策一生一世,不敢有一丝异念。”
话落,黑雾平息,梦玄伏于棺中,神魂微颤,已然彻底臣服。
张炀凝视着手中的储物袋与那枚散幽芒的玉简,眸光微动。
将梦玄彻底镇服之后,张炀神识轻扫,再次确认没有遗漏之后,才淡淡开口道:
“你就继续待在这湖底祭坛之中,静候转化完成。在此期间,不得擅动一丝气机,更不得试图传讯,违者……魂飞魄散。”
“是,主人。”梦玄声音低沉,态度恭顺,不敢有丝毫怠慢。
张炀衣袍一震,周身灵光一闪,身形宛如游龙破水,冲天而起,自湖底破水而出,瞬间跃上湖面。
湖面波光荡漾,晨曦照落,已无先前的幽冷肃杀之意。
远处静候的子言几人见到张炀现身,皆神色一振。张炀对着众人挥了挥手,示意过来。
几人当即御空而至,落于张炀身旁,目露好奇与关切之色。
张炀简要开口,淡淡道:“湖底之事,已经处理妥当,那鬼物已被我收服,短时间内不足为患。”
几人闻言皆露出惊异神色,韩猛忍不住道:“那等诡物你竟能收服?”
张炀微微颔,未多言,只道:“此地暂时无大碍,我们便在湖面等候金光绝域阵的余力消散。”
几人于是安静落于湖面之上盘坐修养,灵力流转,沉心静待。
时间缓缓流逝,湖面金光淡去,光华溃散,宛如霞光散落于空,最终完全消失不见。
张炀睁开双目,扫了眼湖水之下,又望了眼四周,旋即带着众人落于湖畔,于岸边择地驻扎。
一行人静静栖息于湖边,氛围安宁,然而谁都未曾察觉——
千里之外,昌林仙城。
一座幽静山峰之巅,风卷云动,一座青石洞府中,灵光氤氲,阵纹浮现。
修炼密室之中,沈无烬正盘坐静修,忽然,他眉心猛地一跳,面色陡变。
“……怎么回事?!芥子空间破了!?”
他蓦地睁眼,瞳中泛起一抹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愤怒,胸膛剧烈起伏,神识几近紊乱。
“莫非此事暴露!?还是说有人无意之间看破了那处布置?”
他毫无犹豫,身形陡然起身,衣袍鼓荡,掀起周遭阵法共鸣。下一瞬,他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天际,遁光划破长空,直朝着青原坊方向激射而去,眸中寒芒森森,杀机毕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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忘归湖畔,薄雾氤氲,晨光初透,几人正静修休整。
忽地,一道遁光破空而至,宛若流星坠落,伴随着凌厉无匹的威压骤然降临,湖畔灵气轰然一震。
张炀与众人齐齐睁眼,抬头望去,只见一道玄袍身影悬浮高空,双目如电,杀机冲霄——
正是沈无烬。
他神色冷厉,浑身灵力如潮,死死盯着湖畔的张炀,一股浓烈的杀意自他周身逸散,仿佛下一息便要动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