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声骤停。
两人终于在一处昏暗的角落现出身形。
雀翎踉跄着扶住墙壁,修长的手指死死扣着墙面的浮雕纹路。
她面色苍白,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虽然只过去短短三息,但极移动带来的眩晕感让她眼前阵阵黑。
"雀翎姐姐"静姝凑到她耳边,用气音小声说道,"一楼没有人啊他们应该是在楼上,可是我找不到路呀怎么办呀"
雀翎强压下不适,缓缓直起身子。
她灰眸微眯,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打量四周。
这是一个极其空旷的大厅,四根蟠龙金柱支撑着高耸的穹顶。
正中央摆着一面巨大的屏风,上面绣着云雾缭绕的山川图。
更诡异的是,明明方才她们穿过了那么多走廊,此刻却连一扇门都看不见。
"你找不到路?"雀翎压低声音问道。
静姝委屈地点头,黑间那根呆毛都耷拉下来:"对呀这里好奇怪啊,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跟迷宫一样"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那里还留着被火烧焦的痕迹。
黑暗中,少女的桃花眼里满是困惑,显然对眼前的状况完全摸不着头脑。
雀翎的灰眸微微收缩,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骨笛——这风雨楼的内部构造完全出了她的想象。
她从未遇到过这般诡异的布局。
"不是说风雨楼只是座酒楼么?"雀翎压低声音,喉间泄出一丝难以置信的颤音,"这里怎么感觉比城主府里还要怪?这可如何是好?若每一层都这么大,找到天亮也找不到他们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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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自然不知晓,风雨楼内部融合了机关术神力,看似寻常的梁柱之间暗藏玄机,内外空间完全不符常理。
静姝突然攥紧了雀翎的手腕,她仰了仰俏脸,一脸自信道:"没关系,不就是走不了楼梯么,我直接带你穿上去就是"
话音未落,两人的身影已然再次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,直奔墙壁而去。
"嗖——"
破空声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清晰。
静姝足尖轻点墙面,借力的瞬间在墙上上留下一丝轻微的裂纹。
残影以惊人的角度折转向上,直扑头顶的天花板。
雀翎只觉得天旋地转,五脏六腑都被无形的力量挤压成一团。
就在即将触及天花板的刹那——
"嗡"
奇异的震颤声从静姝周身传来。
她的黑无风自动。
两人的轮廓开始以肉眼难辨的频率抖动,边缘泛起水波般的涟漪。
这次穿越比先前艰难得多,极其耗费心神,静姝感到自己的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雀翎只感觉自己突然陷入一片绝对的寂静。
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体验——仿佛被浸入浓稠的墨汁中,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不见。
她一动不敢动。
由于天花板内部的结构远比想象中复杂,似乎有一些层层叠叠的机关术屏障让穿越变得异常艰难。
这种虚无的黑暗持续了约莫五六个悠长的呼吸才结束,远比穿越墙壁时漫长得多。
当第一缕微光映入眼帘时,雀翎不适地眯起眼睛。
模糊的视线中,她看见静姝突然僵住了——前方不远处,几个女子正围坐在案几旁,似乎正在激烈地争论着什么。
静姝倒抽一口凉气,猛地拽着雀翎往回一缩!
两人如同受惊的游鱼般重新没入"水面"。
雀翎的耳膜被突如其来的压力变化震得生疼,恍惚间似乎听见静姝急促的喘息声。
这次少女选择了完全相反的方向,模糊残影在木质结构中艰难地游弋,像一尾逆流而上的银鱼。
不久后,两人的身影终于从地板中缓缓浮现,这里正是二楼的一处走廊上。
她们落在一处幽暗的转角,身后是雕着缠枝纹的朱漆立柱,前方长廊尽头隐约透出暖黄的灯光,随风飘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。
静姝背贴着冰凉的红木墙面,吐出一口浊气,抬手抹去额间的香汗。
"好险"她吐气如兰,胸口还在微微起伏,"差点就被现了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