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弄成这个样子?”
将韩曜带到家里,迟意给他拿热毛巾擦脸,又拿来药箱擦药。
旧房子里光线不好。
迟意执着棉签蹭到韩曜嘴角的伤口上,离得很近,半个身子几乎要靠进了他怀中。
韩曜不是小韩总的时候整个人是乖顺的。
迟意要擦药。
他就一声不吭,动也不动由着她。
看她担心的沉着眸,他故意吃痛了声,引得她手抖心疼,“怎么了,是不是我弄疼你了?”
“没事。”
身上疼着,可心里却是甜的。
“我已经和许言月说清楚了,家里也都知道了。”
果然是来说这件事的。
迟意不意外。
从当他的面卖惨博同情开始,再到欲拒还迎,车里的拒绝戏码,直至昨天在酒店和周然的将计就计。
这一出连环计,韩曜不可能识破得了。
他人又单纯天真,这辈子最亲近的女人就只有母亲,哪里知道面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其实一开始就对他充满了算计。
“所以这些伤,是你家里人打的吗?”
“没关系,大哥把我救下来了。”
原来傅西平那句话是这个意思,迟意没忍住多问了句,“那傅总怎么样了……”
韩曜一怔,语气充满醋意,“我伤成这样,你还关心我大哥?”
“不是。”
不等迟意解释,他便垂下了脑袋,额前发丝也盖住了半个眉毛,“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大哥那样成熟稳重的?”
成熟稳重。
或许在别人眼里傅西平是这样。
可在迟意看来,他是恶劣的,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那类人,他展露出来让人看到的都只是假象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察觉到迟意的失神,韩曜靠近了些,语气冰凉,垂下目光,忽然在她半遮掩的领口处看到了几块斑驳的红色痕迹。
是吻痕?
不可能。
最近天气热,或许只是蚊子咬的。
韩曜自我安慰好,可手掌却下意识握紧了,“我可是为了你跟家里都决裂了,你可不能辜负我啊。”
*
整整一周韩曜都没回家。
韩英担心他的伤势,还是托叶蓁给他送去换洗衣物。
查到韩曜住在迟意工作的酒店。
叶蓁找过去。
电梯升到六十七楼,按响门铃,门没开,反复按了几次,叶蓁失去耐性,“韩曜,是我,你连姐姐也不见吗?”
声音进入房内,门终于打开。
“怎么是你?”
迟意站在门前,对上叶蓁轻蔑的神色,她连开口都迟钝了许多,“……叶小姐,我在这工作。”
这谎话太扯淡。
叶蓁轻笑,“韩曜呢?”
她不讨厌迟意但也谈不上喜欢,毕竟她浑身上下都充满媚俗和逢迎,这种讨好感,也就能哄哄韩曜那种傻瓜。
“……他在里面睡觉,还没醒。”
这话听进叶蓁耳中像是在暗示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