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——!”狄彪出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嘶吼,下意识地想要后退!
就在这电光石火、千钧一之际!
一道刺目的金光撕裂了弥漫的血雾,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,精准无比地射向铁棘轮那因倾斜而暴露出来的、最关键的承重轴心——那根被狄彪巨刃劈得凹陷扭曲、又被失衡力量拉扯、已然出现细微裂痕的铁轴连接处!
是燕无霜掷出的金瓜子!
叮——!
一声极其清脆、却又穿透所有喧嚣的金铁交鸣!
那枚边缘滚圆、却蕴含千钧之力的金瓜子,如同最精准的铆钉,狠狠楔入了铁轴连接处的细微裂缝之中!硬生生卡死了铁轴与棘轮轮毂之间那不足丝宽度的缝隙!
正狂暴旋转、试图将狄彪也卷入齿下的铁棘轮,如同被瞬间扼住了喉咙的巨兽,出一声沉闷到极致的、如同骨骼断裂般的“嘎嘣”巨响!
巨大的铁轮猛地一顿!所有狂暴的旋转动能被这枚小小的金瓜子强行锁死!轮毂与铁轴连接处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呻吟,几粒细小的金属碎屑崩飞出来!
倾斜的势头戛然而止!那沾满血肉的铁齿,就停在距离狄彪腰腹不足半尺之处!冰冷的金属腥气混合着浓烈的血腥,扑面而来!
狄彪甚至能看清铁齿上挂着的、他亲卫破碎的衣料和碎肉!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贴近!他僵在原地,独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惊骇,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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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个混乱的战场似乎都为这惊悚的一幕而停滞了一瞬!
箭垛之上,萧明凰染着丹蔻的指尖轻轻拂过自己腰间悬挂的金瓜子囊,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彻骨、却又艳若桃李的笑意。那枚救下狄彪性命、又将其彻底钉在死亡边缘的金瓜子,正是她掷出的!她需要狄彪活着,活着走进那个为他精心准备的囚笼。
燕无霜看着那枚卡在铁轴裂痕中、在血肉背景中依旧闪着冰冷金芒的瓜子,赤红的眸子里戾气翻涌。她死死攥着手中剩余的几枚金瓜子,指节因用力而白。这不是拯救,这是更残忍的锁链!
“拿下!”白宸冰冷的声音如同惊雷,炸醒了凝固的战场!
早已埋伏在侧的守军精锐如同猛虎出闸,瞬间扑向因铁棘轮骤停而陷入短暂呆滞的狄彪及其残余亲卫!刀光剑影,血花迸溅!失去了最后逃生希望和斗志的叛军,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。
狄彪被数把长矛死死压跪在地,冰冷的矛尖抵着他的咽喉和后心。他挣扎着抬起头,独眼怨毒地盯着箭垛上白宸的身影,喉咙里出野兽般的低吼。
白宸缓缓走下箭垛,竹青的袍角拂过染血的冻土。他来到那架被金瓜子卡停的铁棘轮刑具前。巨大的铁轮上沾满血肉碎末,散着浓烈的腥臭。那枚金瓜子深深嵌入铁轴的裂缝,只留下一个滚圆的边缘暴露在外,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。
他蹲下身,伸出右手。掌心模糊的旧伤因寒冷和方才的紧绷而隐隐作痛。他用拇指和食指,极其稳定地捏住那枚金瓜子暴露的边缘,指尖感受着金属的冰冷与坚硬。然后,手腕猛地力一旋一拔!
嗤!
金瓜子带着几缕被绞断的铁屑,被他生生从裂缝中拔出!
失去束缚的铁轴出一声轻微的呻吟,但棘轮并未再次转动——水车连接的皮带已断,动力已失。
白宸将染着铁屑和血污的金瓜子举到眼前。瓜子表面,原本光滑的边缘因承受巨大的剪切力而留下了清晰的磨损凹痕。他指尖拂过凹痕,目光锐利如刀。下一刻,他用那枚金瓜子的尖端,在冰冷坚硬的瓜子表面,开始用力刻画!
吱嘎……
细微却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响起。
他刻的并非文字,而是一道极其细微、却异常清晰的线条——沿着金瓜子边缘的磨损凹痕,精准地勾勒出昨夜豁口血战后,东城墙那段被叛军冲车反复撞击、最脆弱、最易崩塌的墙体轮廓!一个致命的缺口标记!
刻毕,白宸看也未看跪在地上、被死死压制的狄彪,随手将刻好的金瓜子抛给身旁的崔璃。崔璃冷冽的眸子扫过瓜子表面那清晰的缺口刻痕,缠着绷带的左手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,最终用未受伤的右手,将其郑重地收入怀中,紧贴着那根染血的焦尾断弦。
冰冷的金瓜子与温热的断弦紧贴着心口,如同两把形态迥异却同样致命的钥匙。白宸的目光扫过被制服的狄彪,又掠过岔路口那架沉寂的、沾满血肉的铁棘轮,最后投向远方依旧烽火连天的城墙。
金笼已锁心,困兽犹在笼。但这场死局,远未到终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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