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抬起脚,一步踏出。
咔嚓!
一声清晰的碎裂声响起。并非来自地面,而是来自他脚下——他正好踩在了屠烈那半截残躯的脊骨上!坚硬的脊椎骨在统帅铁靴的重压下,如同枯枝般应声而碎!沉闷的骨裂声在死寂的校场上显得格外刺耳、惊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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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声音,像是一把钥匙,猛地捅开了凝固的空气。
涵婓的步伐并未停止。他一步步向前,走下高台。玄色的大氅随着他的步伐在身后展开,如同垂天之翼。他的目标,无比明确——西侧阵列前方,那个猩红披风的身影!
咚!咚!咚!
沉重的军靴踏在夯实的校场地面上,出清晰而富有韵律的闷响。每一步,都像踏在所有赤瞳派系军官的心口上!随着涵婓的靠近,那股无形的、源自统帅血印的磅礴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,层层叠叠,排山倒海般向前碾压而去!
挡在涵婓前进路线上的赤瞳派系军官,脸色瞬间煞白!有人额头渗出豆大的冷汗,双腿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;有人握紧兵器的手指关节捏得白,却感觉手中的兵刃重若千钧,根本无法抬起;更有人承受不住那越来越近、越来越沉重的精神压迫,闷哼一声,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!
涵婓所过之处,人群如同被无形巨刃劈开的海浪,无声地向两侧退避。一条直通赤瞳的道路,被硬生生“踏”了出来!没有任何人敢阻挡,没有任何兵器敢出鞘!只有一片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和牙齿打颤的细微咯咯声。
赤瞳站在原地,感觉那股锁定自己的威压越来越强,强到他引以为傲的修为根基都开始动摇!他猩红的披风无风自动,猎猎作响,仿佛在与无形的压力抗争。他咬紧牙关,牙龈甚至渗出了血丝,才勉强维持住站姿,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后退!但额角暴起的青筋和微微颤抖的指尖,暴露了他此刻承受的恐怖压力。
终于,涵婓走到了赤瞳面前三步之地,停住。
两人相距咫尺。
赤瞳能清晰地看到涵婓眼中那冰封万里的寒意,能感受到对方身上那股混杂着铁血煞气与魂印威严的、如同洪荒巨兽般的气息扑面而来!他感觉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,仿佛置身于万丈冰窟之下!
涵婓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,抬起了右手。
动作并不快,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韵律。随着他手臂抬起,腰间那柄象征着血灵宫统帅权柄的佩刀——“血狱”,出低沉而兴奋的嗡鸣!暗红色的刀鞘表面,繁复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流转起来!
锵——!
一声清越如龙吟、却又带着刺骨杀伐之气的刀鸣,响彻云霄!
血狱刀,悍然出鞘!
刀身并非寻常金属的亮色,而是一种沉淀了无尽血与火的暗沉血红,刃口流动着令人心悸的幽芒。刀身之上,铭刻的古老符文如同血管般微微搏动,散出嗜血的渴望!
涵婓并未挥刀。
他只是将出鞘的血狱刀,刀尖斜斜向下,手臂沉稳如山,将那道流转着幽芒、散着无尽凶戾气息的暗红刀锋,稳稳地、一点一点地,压在了赤瞳胸前那赤红重甲的护心镜之上!
冰冷的刀锋,隔着坚硬的甲胄,精准地抵住了赤瞳的心脏位置!
嗤…嗤嗤…
刀锋与赤红重甲接触的瞬间,竟然爆起一溜细碎刺眼的赤红火星!仿佛那不是金属的摩擦,而是两种狂暴能量的激烈对撞!一股肉眼可见的、扭曲空气的冲击波纹,以刀锋与护心镜接触点为中心,猛地扩散开来!
赤瞳浑身剧震!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!他闷哼一声,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煞白,又因气血翻涌而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潮红!脚下坚硬的地面竟被踏出两个浅浅的凹坑!他体内雄浑的血煞之力本能地疯狂涌向胸口,在护心镜后形成一层粘稠的血光屏障,死死抵住那透甲而入的、冰冷刺骨的刀意和磅礴的统帅威压!
“涵…婓!”赤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,声音嘶哑,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被当众羞辱的狂暴杀意。他双目赤红如欲滴血,死死盯住近在咫尺的涵婓,周身血煞之气剧烈翻腾,如同即将喷的火山!他的一只手,已经按在了自己腰间那柄同样狰狞的赤红弯刀刀柄之上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白!
冲突,一触即!整个校场的空气凝固到了极点,如同拉满的弓弦,下一秒就可能彻底崩断!
所有士卒,无论派系,都屏住了呼吸,心脏狂跳,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!赤瞳派系的军官们更是目眦欲裂,手纷纷按上兵器,只待赤瞳一声令下,便要不顾一切地扑杀上去!涵婓的嫡系则浑身紧绷,蓄势待,准备迎接一场惨烈的火并!
就在这千钧一、仿佛连时间都要被这紧绷的对峙撕裂的时刻,涵婓终于开口了。
他的声音不高,甚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,却如同凛冬寒风刮过冰面,清晰地穿透了令人窒息的死寂,传遍校场的每一个角落:
“赤瞳将军。”
四个字,没有疾言厉色,却重逾万钧!
“宫主闭关,血灵宫安危系于一线。前线将士浴血,后方却有人资敌通幽,动摇根基。”涵婓的目光如同冰锥,刺入赤瞳燃烧着怒火的赤瞳深处。“今日,本帅斩屠烈,非为私怨,只为军法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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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微微前倾,刀锋在赤瞳护心镜上压得更深一分,火星爆溅得更加急促!两人的脸几乎要贴到一起。涵婓的声音压得更低,却更加森寒,如同九幽寒风直接灌入赤瞳的耳中:
“军法…如山!”
“动军法者,便是动我血灵宫存亡之基石!便是动宫主托付之重担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