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府。
马车还未停稳,早已得了信,惴惴不安等在门口的姜柏舟和姜松岩慌忙迎上前。
“母亲,您可算回来了……”
姜柏舟抢上前一步,脸上堆着刻意讨好的笑容,伸手就要去扶刚从马车里探出身,脸色铁青的姜老太太。
“如意也回来了啊,累坏了吧,快,快进府休息,父亲让你母亲为你准备……”
“啪!”
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甩在了姜柏舟的脸上。
姜老太太用了十成的力气,枯瘦的手掌打在姜柏舟油光亮的脸上,瞬间留下五道清晰的红痕。
姜柏舟被打懵了,捂着脸,难以置信地看着盛怒的姜老太太:“母亲?”
一旁的姜松岩吓得一个哆嗦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累,休息?”姜老太太死死盯着两个不成器的儿子,“老身差点被你们那个好侄女姜清宁,活活气死在宁阁门口,你们还有脸问老身累不累?”
她一把推开姜柏舟伸过来的手,拄着拐杖,胸膛剧烈起伏。
目光扫过两个儿子,又扫过这栋象征着姜家昔日荣光,如今却显得格外空旷寂寥的老宅,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。
“看看你们干的好事!”姜老太太的拐杖重重地戳着脚下的青石板,“分家!分家!这就是你们闹着要分家的结果,家不像家,人不像人,姜家的脸面都让你们丢尽了。”
“如今连姜清宁那个被休弃的下堂妇,都敢骑到老身脖子上拉屎撒尿,指着老身的鼻子说求之不得被逐出族谱,你们满意了?”
“什么?”姜柏舟和姜松岩同时失声惊呼,脸上血色尽褪。
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姜清宁竟然会欣然接受。
姜如意扶着摇摇欲坠的姜老太太,声音带着哭腔:“祖母您消消气,别为了那些不知好歹的贱人气坏了身子。”
“父亲,您是没看到,姜清宁和她那两个贱婢妹妹有多嚣张,她们……她们还污蔑女儿……”
“没错!”姜老太太怒极反笑,拐杖指向姜柏舟,“你生的好女儿,还没嫁去平江侯府就翅膀硬了,敢伙同外人欺辱祖母和姐妹了。”
“姜家的列祖列宗在上,老身今日若不清理门户,肃清门风,死后有何颜面去见姜家的先人?”
清理门户四个字,如同重锤砸在姜柏舟和姜松岩心头,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。
“母亲息怒,清宁那丫头定是气糊涂了,胡言乱语……”姜柏舟试图挽回。
“胡言乱语?”姜老太太厉声打断他,“老身看她是早有预谋,连同你们那在岭南的死鬼大哥,还有姜月柔那个跟着商氏跑了的小贱种,他们大房一脉早就存了异心要毁了姜家,老身今日就成全他们!”
她猛地挺直佝偻的背脊,枯瘦的手指向祠堂方向,声音决绝:
“开宗祠!取族谱!老身要亲自执笔,将这些姜家的祸害、忤逆不孝、败坏门风的孽障,通通从姜家族谱上除名,永世不得归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