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诚恳,真心实意地悔过:“我应该对你更好的,我错了……”
他们抱得很紧,好像一定要听见对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,才能感到安定。
贺乘逍悔过,白逸也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客观意义上的好人,他知道自己的皮囊之下是什么样的骨肉,所以他尽可能地利用,把它发挥到每一寸。
他暂时没什么力气,没有力气有没有力气的玩法,他靠在贺乘逍的胸膛上喘息,视觉上留给他自己立体的骨相,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胸口,随着身体剧烈喘息的起伏,留下轻轻软软的抓挠。
“我想要你占有我。”他说,“我见过太多名为感情的骗局了。”
他自己就用暧昧为自己铺路,他深知“喜欢”可以表演,外表和性格都可以定制,只有极端的占有欲让他真实,觉得自己被用力地爱着。
贺乘逍无师自通在这份占有之中,靠本能加进去了一些不忍,他被逼到这一步,也从没想过折磨白逸,今天只是个放置,他已经悔入骨髓了。
白逸不介意这样,但他知道这些需要分寸,贺乘逍是个会反思、会复盘、有钻研精神的好学生,他会明白白老师的未竟之意的。
贺乘逍的手一遍一遍抚拍他的脊背,他也没有这样哄过白逸,这种感觉太让人新奇了。他总被“趁虚而入”束缚着,觉得自己身为占便宜者,不该、也不能对白逸有什么要求的,他包容一切,把这当作自己前因付出的代价。
现在白逸在依赖他、眷恋他,他脱去一身清冷高傲的外衣,赤裸裸地敞开柔软的内里,指挥贺乘逍给自己庇护,极大地满足着他被刺激膨胀的爱意。
甚至说,或许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动作,这样简单的抱着,整颗心就被填满了。
白逸说的没错,相比之下,他们的前几年更像是同居的室友,有越界的相处,却没有靠得这么近过。
他就更自责了,在他学着给白逸留所谓私人空间时,白逸何尝不是被远远地推开了那么大的距离?
他在深夜看过那么多遍录像的,他本该什么都知道的,科技这么发达,一个人的踪迹被记录得太完整了,只是他没动过那份心,就没有去想,去了解,去关心。
“你给了他们三百万,和一块手表,换自己脱身。手表我带回来了,你想警告他们,又给他们立身之本,可惜他们并没有好好用——宁惟新会为了减刑把他们供出来的,钱氏对你的补偿也需要有人来填补窟窿。”
“嗯。”
“抱歉,因为手表的事,我擅自溯源了一些你的配饰——你在国外是送了别人什么东西么?一家……看起来有些需要帮助的一家人。”
“是的。”白逸肯定了他的说法,“他们和我同一架航班出国,回来居然也是同一个,你说巧不巧?”
“很巧。”
“飞机遇到气流的时候,我还去找他们了,他们身边刚好有一个空位,可惜我没有找到位置的主人,否则我会想和他换个座位的。”
“……”贺乘逍又诡异地陷入了沉默,白逸知道他在沉默什么,继续逗他,“好像说那个人颠簸一结束就进洗手间了,呆了那么久,估计是身体很不舒服吧。虽然很不地道,但是还是要谢谢他,我可以坐着和那家人聊天,问问他们的经历,也好知道我的钱花在了哪里——你说,我要不要把人找出来,给他送个小礼物?”
“……”
他戳了戳贺乘逍的胸肌:“哦,对了,你晕机么?”
“不晕。”贺乘逍艰难地表示自己身体素质很好,“你想送他什么?”
“可惜我没见到他,不知道他需要什么。乘逍,你想要什么?”
话题转换得太快太自然,贺乘逍总觉得他肯定知道了什么,但他不觉得白逸有必要这样逗他,自己肯定是多心了:“我想要比你早一点下班,然后接你,听你的,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白逸打破他的幻想,语气沉重,“我们两个,要上班。”
他,被关在深山老林里,都还要用为数不多地在贺乘逍监督的时间中处理公司事务,他是一个非常尽力的劳模,也希望贺乘逍可以理解。
想到回去就要在办公室坐班了,好像突然就没那么想回去了。
可惜他们都知道这样不能长久。
——怎么不算一种让人憔悴的默契。
“秦晟还在楼下,你跟他怎么说的?”
“他想要当面确认你的安全,我帮你收拾一下,你……下去么?”
贺乘逍不了解秦晟,只看到了他表面对朋友的关心,但白逸了解,他们俩熟的不能再熟了,秦晟说的话做的事在他脑中自带一个朋友专属的翻译器,他刻薄地猜出秦晟还想借这个机会看看他的惨状。
如果说有谁想看白逸翻车,秦晟必须排前三。
只是相比而言,他没有恶意,也不会主动设计什么。
“我要洗澡,然后……给我件高领长袖,空调开低一点。”
贺乘逍一一照做,帮他在镜子前恢复到了个齐整的状态。
腿有点软,有点迈不开,不过这里有电梯,他进去了就直接坐沙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