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他妈给俺抓紧了!”
礼铁祝的吼声,像是一道惊雷,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炸响。
这一刻,没有人再去看那铺天盖地的绿色虫潮,没有人再去计算能量的消耗,更没有人去思考生与死的哲学问题。
他们的世界里,只剩下礼铁祝那不算宽阔,却无比坚实的后背。
沈狐的〖万紫千狐〗不再是分散的攻击,而是化作一道纯粹的紫色雷霆,尽数灌注于礼铁祝的脚下。整个队伍,像一颗被强力电磁炮射出去的炮弹,拖着长长的紫色尾焰,撕裂了绿色的虫海,朝着那奔腾的毒液瀑布,一头撞了过去!
“开路!”礼铁祝的声音在狂风中有些变形。
“给俺开!”商大灰双目赤红,将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,开山神斧不再旋转,而是以最简单、最原始的方式,向前猛劈!
“〖力劈灰山〗!”
没有蓄力,也无需蓄力!在团队决死意志的加持下,这一斧,仿佛劈开的不是毒虫,而是命运的枷锁!一道灰色的巨大斧影,硬生生地在虫潮中犁出了一条短暂的真空通道!
姜白龙的〖龙王风暴〗和黄三台的〖黄烟四起〗紧随其后,一个疯狂卷吸,一个无情湮灭,将试图合拢通道的甲虫尽数化为齑粉。
“轰——!”
众人像一颗撞入水中的陨石,狠狠地砸进了那座毒液瀑布之中。
想象中的剧烈腐蚀和痛苦并没有传来。瀑布内部,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宁静。粘稠的毒液,如同琥珀般将他们包裹,隔绝了外界山呼海啸般的虫鸣。
紧接着,礼铁祝手中的【克制之刃】光芒大放,那股清凉沉静的气息,如同滚油中滴入的一滴清水,瞬间在他们周围撑开了一个无形的球形空间,将所有毒液排斥在外。
他们成功了。
他们冲进了瀑布的后面。
然而,迎接他们的,并非通往下一关的康庄大道,也不是什么隐藏的传送门。
这里,是毒殿的最深处,一个巨大的、环形的殿堂。
殿堂的中央,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圆形毒池。池中的毒液,呈现出一种极致的、纯粹的、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墨绿色,平静得如同一块完美的黑曜石。
没有气泡,没有波澜,甚至闻不到一丝一毫的味道。
它就那么静静地躺在那里,仿佛不是毒,而是一种概念,是“终结”与“虚无”的具象化。
整个殿堂空无一物,只有这座毒池,散着一股令人从心底里感到不安的“纯净”气息。
“没了?”龚赞一脸懵逼,“路呢?说好的下一关呢?饥渴地狱一日游的门票在哪儿领?”
龚卫的〖精准之眼〗已经扫了八百遍,除了墙还是墙,连个耗子洞都找不到。“啥也没有,这里就是个死胡同。”
方蓝的〖概率之眼〗里,所有的数据都归于零,一片死寂。“入口存在的概率……是零。我们被困住了。”
绝望,比刚才被亿万毒虫包围时,更加浓郁。
打,打不过。冲,冲不出去。现在连路都没了。这感觉,就像是通宵打游戏打到了最后一关,结果现游戏公司忘了做通关按钮。
“不对……”
就在众人心往下沉的时候,一直沉默的黄三台,突然开口了。
她没有看周围的墙壁,而是死死地盯着中央那个平静得可怕的毒池,她的眼神,不像是在看一池毒水,更像是在审视一个偏执到极点的艺术品。
“我们都想错了。”黄三台缓缓说道,“金紫这个人,或者说这个‘东西’,他修的道,叫‘无垢之道’。他追求的是绝对的纯粹,绝对的虚无。你们想想,一个有洁癖,还他妈是飞升级洁癖的家伙,会给自己家里安一个谁都能进的门吗?”
众人一愣。
“他不会。”黄三台自己回答道,“他会把门藏起来,甚至,他根本就不会设置‘门’这种东西。因为‘门’本身,就代表着‘连接’,代表着‘内外’,这对于追求‘浑然一体’的虚无来说,是一种杂质,是一种污染。”
“那咋整?”商大灰抠了抠脑壳,“没门俺们咋进去?拿头撞吗?”
“所以,不能‘找’门,得‘逼’他开门。”黄三台的嘴角,勾起一抹有些狡黠的弧度,“对付一个洁癖最好的办法是什么?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“就是把他最珍爱的那件白衬衫,丢进东北的酸菜缸里,再捞出来,告诉他这叫时尚!”
黄三台一指中央的毒池:“这就是他的白衬衫!他引以为傲的、最纯粹的毒之本源!我们想让他开门,就得逼他。怎么逼?恶心他!用他最讨厌、最鄙视、最看不上眼的东西,去污染他这份‘纯净’!”
“他追求虚无,咱们就给他热闹!”
“他追求纯粹,咱们就给他驳杂!”
“他追求神性,咱们就用最俗不可耐、最乱七八糟、充满了油烟屁味的……人间烟火,来淹死他!”
“人间烟火……”礼铁祝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,眼睛越来越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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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了蜜二爷,想起了那位为了给兄弟报仇,能隐忍几十年,最后用最朴素的锁喉功干掉大敌的老头。
什么花里胡哨的道法,什么玄而又玄的规则。
都不如一顿热乎的饭菜,一个温暖的家,一声真诚的“操你妈”,来得真实,来得有力。
“我明白了!”礼铁祝一拍大腿,那股子东北人特有的、乐呵呵的狠劲儿又上来了。
“都别搁那儿杵着了!听三台哥的!这小子不是嫌咱们埋汰吗?那咱们今天就索性当一回垃圾佬,给他整个大的!”他撸起袖子,像个准备在村口摆流水席的大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