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远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,像这样的直接给出结果的事情,在过去的几年中他不记得经历过多少次了。至于戈辉为什么会知道,你问,他就会告诉你一个听起来十分合理的答案,但是可信度只能呵呵了。
戈辉提高声调:“大孤山是目前最值得开采的矿区,而且能露天开采,虽然品位依然不高,但是胜在开采容易,而且量大管饱。至少在未来几十年里,不用担心没有钢铁可用。当然了,如果外国有高品位的铁矿石,比如含铁量过百分之六十的铁矿石,我们也可以从外国进口。”
“从外国进口?会有那一天吗?那得花多少钱啊!哪有开采自己的矿山省钱啊!”载洵不以为然道。
戈辉轻轻摇头,然后说道:“其实进口更省钱,省去了选矿的麻烦,冶炼过程也会变得更简单,炼出的钢材也更好。未来,在国际环境允许的条件下,大量进口铁矿石将成为常态。我们自有的铁矿将成为战略储备,少量开采,完全是为了解决就业。”
戈辉的话,再次惊讶到了在座的诸位常委们,他们有点不敢想象以后要大规模的进口铁矿石,特区以后真的需要那么多钢铁吗?
孙在芝也不相信有一天特区需要从外国进口铁矿石,但他并不纠结这些,因为那些对他来说十分遥远,他更关心应该怎样开采大孤山铁矿,需要多少工人,铁路应该怎么修,于是说道:“必须修一条矿山铁路。”
“是的,我们需要修一条大孤山到锦州港区的复线铁路——大孤山专线。”戈辉直接说自己的计划:“第一步,修大孤山矿场到台安的连接线。第二步,沿着关内外铁路修台安到锦州港区的铁路,连接朝锦铁路。全长不到两百公里,只有大孤山矿场到台安这段六十多公里需要堪察路线,成本能降到最低。台安到锦州港区这段,旁边有既有线路,修新线会有极大的便利,至少在原材料运输方面,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,极大的减低了成本,至少要比从零开始要快要轻松。”
在座的多名常委,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目光,在他们看来,戈辉的话,决不是临时起议,而是早有计划。
“你这个计划,是什么时候的事情?”还是孙再芝提问的。
“今年三月份,与奥匈帝国达成合建钢铁厂的意向之后。”戈辉说道:“铁矿石是钢铁厂的粮食,朝阳的铁矿石满足朝美、朝德、朝特(朝阳特金),三个厂区已经是捉襟见肘了。更何况,三个厂区还在扩建,未来的三年内,产能还将扩大一倍。”
戈辉摊手,环视在座的常委们,继续说道:“粮食不够吃,必须寻找新的粮食供应基地,未雨绸缪,提前准备,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?先上轿,现扎耳朵眼儿,绝对不行。”
“大家有什么意见,都说说,这里不是我戈辉的一言堂,每个人都可以表自己的意见。”戈辉说道。
“还能说什么呢!”陈怀宁说道:“你的提案无疑是最省钱的,最贴合特区实际的。就像你说的,花最少的钱,办最紧要的事。”陈怀宁看向其他人:“你们认为呢?”
陈怀宁,卡米耐斯特的总裁,也是o人管理团队之一,担任特区文化教育委员会主任一职,负责特区的文化教育相关的一切事务。
“中东铁路还是要改造的,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,只不过不是现在,需要往后拖一拖,先把大孤山专线修完。”戈辉再次强调:“况且,改造也不是直接换成我们寸的特区标准轨距,而是在原有线路上,加上一根铁轨,使原来的线路兼容我们的寸轨距,既能跑原来的火车,也能跑我们特区标准轨距的火车。”
额?在座的常委们,除了宁远,包括孙再芝在内,都震惊了,卓越更是脱口一问:“这是什么改造?怎么还可以这样?”
卓越,农工联合会的会长,也是o人管理团队之一,担任特区农林水产委员会主任一职,负责农林牧副渔相关的一切事务。
“是啊!这不是成了三轨铁路了吗?”载洵感叹:“有这样的铁路吗?怎么感觉不伦不类呀!”
“成本,便利,兼容。”戈辉说出三个词,然后解释道:“改造,改造,重点在改,而不是推翻原来的重造。我们的国家建设债券不是大风刮来的,也不是随便想印多少就多少。管理特区,和过自家的小日子一样,勤俭节约,花小钱,办大事。不光是中东铁路,还有关内外铁路,全程都要这样改造,加一根铁轨,实现两种轨距的兼容。以后的西伯利亚大铁路,伊尔库茨克到海参崴这一段,也要这样改,方便我们以后与沙俄贸易。”
宁远也是服了,现在与沙俄还处于战争状态呢,很快在西北就与沙俄交战了,戈辉居然还在想与沙俄贸易,你问过沙俄人的心情了吗?
不光宁远这样想,在座的常委们差不多都在心中腹诽。
“表决吧!”孙再芝觉得没必要再议下去了,他先举起了右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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包括戈辉在内,十九个人都举起了右手,全票通过。
表决完毕,孙再芝感叹道:“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?三条轨道的铁路,我是说你真敢想呢!还是说你是天才呢!”
戈辉淡淡一笑,坦言道:“很多时候,需要我们跳出问题的固有框架思考问题。横看成岭侧成峰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跳出大山,跳出规矩,就会看到完全不同的风景。”
“跳出大山,跳出规矩?”宋孝仁笑问道:“或许,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做到,更多的人需要且必须遵守规矩,不然会出乱子。尊重规矩,坚守规矩,是社会稳定的基石,社会稳定,经济才能健康稳步的展。”
宋孝仁,清国同仁会司法检事长,特区o管理团队之一,特区长官府办公室主任,特区法规政策研究室副主任(主任是王宠惠),目前的研究方向是西方法在特区的落地问题,所以他对“跳出规矩”持反对意见,但他又不能否认,在特区,确实有一部分人可以无视规矩,或者在规矩内外反复横跳,对自己有利就坚持,无利就无视。
“我尊重规矩,坚守规矩,无规矩不成方圆,放之四海而皆准。你不要曲解我刚才的话,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戈辉必须立即纠正:“我的意思是跳出自己原有的思维框架,核心意思是‘灵活’。”
戈辉习惯性的戳了两下桌面,像是在提醒在座的诸位:“人的思维框架是一座大山,是任其长期存在,还是要全力搬开,决定了我们能走多远,劝大家永远不要丢掉愚公移山的精神,我们必须要不断的向前,向上,坚持向着正确的方向不断突破。”
咳咳,戈辉轻咳两声,大声强调:“禁卫军的成立,特区的建立,展经济,独立的金融,独立的司法,独立的军事工业,不断强大自己,都是在突破规矩,突破列强强加给我们的束缚,不突破行吗?你们谁愿意在别人划定的框架里过日子,仰他们的鼻息。”
戈辉环视圈在座的诸位常委,等着他们的反应。
“好吧!我也不是要曲解你的意思。我只是在强调规矩的重要性,不想你的意思被错误的解读。”宋孝仁解释道。
“表决完的事情,就不要再谈了。”孙再芝说道:“还有沙俄战俘的议题,三十六万多沙俄战俘怎么处理,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,难道要拖个一年半载吗?”
“我解释一下”宁远言道:“军方与沙俄一直在沟通,一直没有达成协议。当然,我们的要价的确不低,可是沙俄的条件我们也无法答应,他们不想花一文钱,最多把黑龙江上的岛屿划归我们,仅此。”宁远无奈摇头:“谈不拢,就只能想别的办法,这也是为什么,禁卫军要在更往西的方向用兵,你不给,我们就继续打下去,直到你同意为止。特区突然要全面接收宁甘青地区,也是这个原因,因为我必须要保证后勤通道的绝对安全,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牵一而动全身吧!”
“沙俄战俘本来应该是军方的事情,不在特区政府的管辖范围,但是在吉林的十几个战俘农场,占用了大量的土地,这些肥沃的黑土地,最应该分给我们的农民。”孙再芝说道。
“关于沙俄战俘,我们要区别日本战俘,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。”戈辉说道:“我的意思是,既然沙俄不想让步,那我们就把战俘变成自己人,不还给他们了。”
“变,变成自己人?”宁远都懵了,一脸吃惊地扭头看着戈辉:“什么叫不还了?怎么变成自己人?”
是啊!在座的常委们,都震惊了。这个想法,已经不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了,简直是……唉,没法形容。
戈辉解释道:“那些战俘,除了军官,基本上都是沙俄农奴,回到沙俄,他们很快会做回农奴。如果留在这里,就不是农奴,还有免费的土地,我还给他们老婆,每人一个。”
“老婆?你要给战俘老婆?”陈怀宁震惊得嘴里能塞进三颗鸡蛋,扭头问身边的房志武:“我没听错吧?他说给战俘老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