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景暄双眸一凝,如炬的目光直直落在谢知月脸上,其中锐利仿佛能将她穿透。
“我跟你有过杀父之仇?”
谢知月被他看得面色白,眼睛快眨动,“你救陛下突围了我就告诉你,不然,那就等我们做了亡命鸳鸯,我再跟你说。”
她都在齐景暄面前接二连三的暴露过那么多次了,也不差这一次。
齐景暄仅一个眨眼间目光就变得温柔缱绻,“那我争取活着听你告诉我真相。”
既然她说会告诉他,那他就无需多问了。
他拿起随身带来的剑,将剑递给谢知月,“它叫雪月,跟你的名字一样有个月。此剑极轻,削铁如泥,曾是天下第一杀手佩剑,你拿它防身。”
雪月,难怪通体雪亮,皎洁如月光,也是剑如其名。
“天下第一杀手佩剑,为什么在你手里?”她比较好奇这个问题。
“因为它的前主人,是我师傅。”
齐景暄轻轻触摸长剑,可见他对此剑的爱惜。
“你说的师傅,那位当年帮陛下刺杀魏帝的刺客,十二银翼之?”谢知月问。
“嗯。是连城告诉你的吧。”
“连城什么话都会和你说的吗?”
“不会,她小时候和我说最多的是我师傅,前些日子是萧寰,她比较仰慕我师傅。”
谢知月抱着齐景暄送到自己手中的剑,“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你师傅,只见过王太傅。”
“如果他还在世,这把剑此时就不会被我拿给你防身了。”齐景暄很平淡的说。
谢知月识趣的闭嘴,原来是斯人已逝
“河西走廊已被打通至龙山,但漠北天寒地冻,蛮夷以水浇沙筑墙抵御,故而陛下绕龙山而走乌梢岭,但陛下大军被困,蛮夷四十万大军,而我军仅有三千人马,兵力悬殊之下要破敌突围,可走之路唯有河西走廊龙山。”
齐景暄缠着打上蝴蝶结的布条的手在地图上比划,那修长的手指骨骼精致,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蕴含蓬勃的力量感。
谢知月的视线就跟着他比划的方向走,心想,这只手执笔尽显文人风骨,握剑定也能安邦定国。
齐景暄回头看谢知月,“我没上过战场,此时不管说多少都无异于是纸上谈兵,命跟我绑在一起,怕不怕?”
“你刚才不是还说,你死都要带着我一起死吗,问我怕不怕,我不管怎么回答好像都没有意义。”
小丫头眨动着一双清澈明亮的鹿眼,天真又无畏。
“那我就当你不怕了。我不能真扛着你上战场,只能将你藏在战车中,我会尽力兼顾着你。”
大军启程时,谢知月就跟在齐景暄后方的战车中,他纵马在最前方开路。
那个位置她知道,叫先锋。
今日天色阴沉,天明时,一道惊雷伴着闪电划破天际,大雨顷刻之间瓢泼而下,众兵士皆是无比震惊。
“漠北下雨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