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停在看守所门口。
门口阳光好,迟意出来时整个人站在炽热的光晕下,发丝在惨白的脸庞飘舞,手掌紧抓着包带,整个人像是丢了半个魂,不知所措地立在门前。
“傅总,迟意是不是知道了?”
除了黎修文,大概没人能让迟意露出那种表情了。
傅西平半只手搭在车窗上,手背青色静脉蜿蜒,白雾缕缕飘升,他轻弹烟灰,漫不经心评价:“或许吧,早点知道,早点替我用心办事。”
“……听说小韩总和家里闹翻,这些天都和迟意在一起,这事不是已经成了吗?”
这才是第一步。
撕破脸,自降身价,声誉尽毁,失去进董事会的机会,这是毁掉韩曜的价值,再之后,才是他整个人。
“还不够。”
刺眼的阳光折射下来,隔着挡风玻璃,他和周然看着迟意一步一挪,艰难前行,“现在韩曜只是推了婚事,家里不过是纵容他和迟意在一起,我要的是他非她不可。”
“……”
“最好闹到要娶她。”
身份尊贵的韩家外孙、傅氏继承人要娶一个二婚寡妇,这种事要是真的发生了,韩英一定吐血。
周然愕然:“这怎么可能呢?”
他承认迟意是有魅力的,单是那副皮囊就可以保住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,可以她的身份,最多当个富豪的情人,想要让韩曜那要这种级别的人娶她。
等同于天方夜谭。
“所以才要她尽全力。”
迟意不爱韩曜。
那就只能用恨来催动。
望着迟意走到公交站台,公交车驶来,周然的手机却响了,“是迟意的电话。”
“接。”
免提的声音放出来。
依稀能听到迟意声嗓中的迟缓。
“周然,是我。”
和傅西平对视一眼,周然问:“怎么了?”
“我想和你见一面,今晚可以吗?”
“有事吗?”
迟意被阳光晒得口干舌燥,面前隐约出现了眩晕感,耳边是黎宁的骂声,谩骂里又夹杂了太多黎修文的另一面,她困惑不解,继续找人求证。
“我想问你一些有关修文的事情。”
“可以。”
她强颜欢笑了声,“好,地址我等会发你。”
挂掉电话。
周然看向傅西平,“傅总,我要说多少?”
幽幽盯着公交站台那抹单薄的身影,傅西平眸光愈发晦暗,接着重重吐出两字,“所有。”
话刚落。
那边传来路人的喧闹声。
“快打救护车啊,这里有人昏倒了。”
*
这一觉太昏沉,迟意隐约感知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额头。
又往嘴里填了药。
不知又睡了多久,耳边能听到些声音,像是韩曜,他很急躁,“怎么还不醒,烧不是退了吗?你们是怎么看病的?”
“好了,别急。”
这一声,是傅西平的。